岁月足迹的追忆

（散文）

·赵玉柱·

临近清明节，该是给已故的老人扫墓的日子了。单位按以往的规矩，分两批特意安排专车送干工前往花贡去祭扫。我与妻子报名乘坐第一趟车。

这日清晨7时许，40几名干工按时出发了。

自从花贡搬迁至安顺，我差不多有7年的时间未去花贡。原本计划每年都要去给已故父亲扫墓的，但由于身体太差，所以前几年都未去成。今年，身体总算争了气，让我实现了多年一直未实现的计划。

社会发展真是太快，原在我脑海中的交通一直是路面不平、弯多且急，到花贡至少要七、八个小时，谁知道，现今只需5个小时就能抵达花贡。

一路上，如同网络似的道路，真把我饶糊涂了，到处是建造好的高等级公路，既直又宽，全是四车道；就连去花贡的乡镇等级公路也铺上了柏油路了，满车的人们既感到舒适，又觉得快速。妻子一路感慨地说：人类真厉害，架起的天桥不就是神话故事中传说的一样吗？太了不起了。

是呀！要不怎么会有“要想富，先修路”之理哩。

车抵达了终点站——花贡。进入我眼里的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花贡了——到处建起了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水泥平房，一栋靠一栋；场坝上的街道几乎被这些建筑物完全给占据了，道路却变得十分狭窄，车辆、行人拥挤不堪；超载车辆行驶更难。单位的专车只好停放在办公大楼门前。

由于受到重返故里情感的驱使，一下车，我独自一人先在花贡小镇四周走了一圈；尤其是对曾经生活、工作的地方，每道一处，我都要驻足，极力地寻找过去的影子，极力追忆过去留下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生活感受……可是，那些一直让自己眷恋的生活、工作影子已不再复回，眼下却是物是人非的情景。

听说有十几个老职工在前两年就已经相继病故了。现健在的老职工几乎是病体缠身、行步艰难，尽管如此，他们一见我们重返故里，心里十分激动，可又不知怎么表达才好，只是平平地问候一句：来啦！

我看见眼前已被无情的岁月催促尤为苍老的老人们，心里一阵酸楚起来，泪水模糊了双眼……

在小镇一位朋友家吃罢午饭，匆匆买上钱纸、香、烛和挂青的纸，我和妻子以及她四婶来到了父亲的坟墓前，开始进行中国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扫墓仪式，清杂草，点燃烛，烧起香，挂起青，紧接着燃响爆竹，随后向父亲坟头深深地磕头作揖，心里默默祈求九泉下的老父亲保佑他的儿孙们平平安安。

祭扫回来，我对花贡怀恋之情犹浓，心情难以平静，于是再次到过去办公的区域和居家住地踏走了一遍，竭力寻找岁月留下的足迹，找回前辈们不辞艰辛、一心投到建设发展的情形，最终还是被那些横七竖八、既不规则的建筑物给带回了现实，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深深地压在心头，好不沉重！

我知道，过去蓬勃发展的花贡茶场给小镇带来蓬勃生机、井然有序的景象，已经成为历史，同时给曾为茶场建设奉献青春和子孙的花贡人留下的却是永远的回忆……

在踏上返回安顺的一瞬间，我心头无不感慨万千，回首渐渐远去的花贡，心里在想：再过十年或二十年，花贡将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呢？！还会像以前那样喧嚣、那样轰轰烈烈、那样生机盎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