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胎》第四章 七狼八虎(1)
| 第四章七狼八虎(1) 凤凰轮胎公司，靠借贷为生，举步维艰。 应该说，郭启这个当家人，非常不好当，要多难有多难。 每隔一段时间，流动资金告急，进不来原材料，要多愁人有多愁人。轮胎生产周期短，高产值，几天不进原材料，整个生产线就玩不转了。别说郭启急得团团转，放在谁身上，也是如此。 一旦原材料紧张，供应处长兰化不得不找郭启想辙。如弄不来资金，就等于断了血脉，原材料进不来，公司放假了，他可负不起这个责任。他手里攥着4张传真函件，匆匆地跑到三楼经理办公室。连门都没敲，一头闯了进来。 他将传真函件递给郭启。意思说，不给人家钱，很难发货。 郭启连看也没看，打电话叫来销售处长李福。 没等李福坐稳，郭启阴着脸，劈头便问：““返款咋样？” 李福猝不及防。这几天，他有事没事，老往黎芳芳哪儿跑，家里的事，过问得很少。再说，郭启是个精明人，想唬他是唬不了的。他眼珠一转，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说：“不太好！欠帐要不上来呀！” “从今天起，你打电话，或亲自跑一趟，对销售好的网点做做工作，多弄些钱来，否则，无米下锅了！” 李福对郭启说：“你放心，上半年，不会有问题。我马上张罗钱去！”说着，他急急忙忙地回到了销售处。 销售处长办公室，跟别的处室头头不一样，要多气派有好气派。李福叫人买来的丁香、洋玉兰、美人樱等花卉，放在窗台上。他的老板台比郭启的还要大。还专门配个清洁员，负责他室内卫生。 李福打开抽屉，看到了那份“军令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若货款回收不到82%，自动辞职！”这是他与郭启签订军令状，白纸黑字，想反悔都来不及了。他操起电话，找来管销售的副处长和业务员，黑着脸问：“怎么样？” 胖业务员说：“轮胎不好卖，无奈，宁愿赊着，也要完成销售任务！” “梅小山哪儿如何？”李福单刀直入地问。 “也不好。回款不到60%，数他最差？”胖业务员很不满地说。 梅小山，是钢城销售点长。不到30岁。刚开始，这小子，有股冲劲，走企业，串单位，在亲戚帮助下，很快打开了销路，轰开了局面，销售形势比较乐观。公司三四天往哪发一车轮胎。加之回款快，处里拿他当典型，年终得了奖励。 可是，到了第二年，这小子，不走正道了。他收到了货款，不及时上缴。背着公司，自己开个轮胎经销部，并雇了个女的。女的年龄不大，外号叫翠皮，很招梅小山喜欢。没过多久，俩人好是一个人似的。 销售点进来的轮胎，拿出一部分，由翠皮来经销。 再后来，那个门市改为翠翠轮胎经销部。 可是，销售处催货款。梅小山，左找原因，右找理由，迟迟不肯缴款。李福急了，他要亲自跑一趟。 以前，李福去过梅小山那个点，自然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吃饭时，还把翠皮带上，又是斟酒，又是摸摸索索的，弄得李福魂不附体。 翠皮开门市，也明白其中的内幕。如果进价低，她就能多嫌几个。自然，她不能错过这个发财机会，非让李福给她进价往下压，梅小山跟着忽悠。李福是个见女人走不动道的家伙，禁不住三哄两劝，大笔一挥，给翠皮那个门市让利了，人家有嫌头了，倒大霉的是凤凰企业。 可是，钢城的经销点。成了翠皮门市中转站了。所进的轮胎，差不离归翠皮经销。一来二去，这个销售点。光有销售额，却拿不到利润。原因很简单，一个进价压得低，公司没挣多少。二是货款被翠皮挪用。一旦公司催款，非但拿不出钱，反而呆死帐一大堆。 这次，李福没给梅小山打电话，来个突然袭击。查查这小子，到底留有多少货款？库存多少套轮胎？为何返款这么费劲？ 梅小山再用以往的伎俩，李福不吃这个了。因为他懂得，再不动点真格的，货款弄不回来，他的宝座岌岌可危了。 李福来到梅小山销售点，是下午两点多钟。梅小山想请他吃饭为时尚早。他执意查看一下库房。偌大的库房，连20套轮胎都没有。 “怎么回事？轮胎都销售出去了？”李福惊疑地问。 梅小山点点头。 “返款不到60%，你是不是截留了？”李福问。 梅小山说：“不信你看账本？” 李福心想，你小子跟我藏猫猫，我还不知道你，怕不是假帐吧！ 他翻了翻。再用计算器，核算一下。帐面是摆平了，库存也对。 “那你的钱呢？”李福很严厉地问。 梅小山死也不承认截留了。本来有100多套放在翠皮经销部，可是这个女人硬是说没钱周转，让他再宽限几天。 翠皮分文没还，相反威胁说：“如果再逼债，我可要黄摊了，打官司我奉陪。” 梅小山麻爪了，失去了章程。自己猛砸脑袋，忿忿地说：“唉！坏都坏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李福叮嘱他，“你得有个表示，手中有多少，先汇多少！” 梅小山不是省油的灯，你先汇去了35万，按说，不算少了。谁知，他总共欠了100多万，还有近三分之二呢！ 从梅小山那里再辗转河北。当李福返回公司时，接到电话：“说梅小山的销售点失火了，帐全烧毁了。” 气得李福直骂娘：“妈的，你小子，行啊，跟我玩起太极了？” 郭启知道这件事后，严肃地说：“由审计处牵头，把帐查清。” 火烧了房子，帐本毁了，还得赔人家房子。 而跟梅小山搭过伙的翠皮，见销售点撤了，捞不到油水了！她消失了，想找到她索回欠款，比登天还难。 仅此梅小山一个销售点，就损失几十万元。 吃一堑，长一智。 郭启下令，对所有的销售点，进行全面清理。一下子，撤了5个。 其中就有梅小山的销售点。 咳！公司又增加几十笔呆死帐，啥像小数目，八九百万呀！ (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