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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中篇小说:兵头将尾(15) (浏览次数:694)
发表于2011-11-1 6:42:00

    掌子面突然停风了。掘进机玩不转了。逼得汉子们原地休息。

    “兵哥,你真面,若搁在我身上,非跟赫金干一架!”姚林抱打不平地说。

    “你说怪不怪,非懒狗子哥改了测点,那测量工是干啥吃的,真他妈的没事找事?”面瓜很生气地说。狗子见兵哥不吱声,凑到他跟前,很不解地问:“赫头儿为啥拿我开刀,莫非我是软柿了?”“矿上咋养活一帮白吃饱,连个测点都没给对,我真替他们害羞!”三楞子嗡声嗡气地接过话茬,很不满地说了一句。

    11条光柱直射兵哥,意思说,你真面?难怪矿上不提拔你,跟他一块来的,有的当上队长,还有的当上副处长,他仍是个班头儿,不找不问,每天做好窑,挣钱养家,无怨无悔。其实,他不是头脑简单的人,每天琢磨的是,如何开拓巷道,不出安全事故,那是他所要想的。不过,这桩事,他心里犯了合计,没招谁惹谁呀,干嘛非下绊子,这不纯粹拿他不识数吗?但他明白,如果他带头发牢骚,在班组会掀起一股不满情绪,再把气撒在做窑上,万一发生了事故,那损失可就大了。他冲大家说:“至于对与错,矿上自有公断,咱们别乱发议论,好不好。”说完,他看了面瓜一眼,对在场的“五大员”说:“据我抽查,原始记录写得最全最好的,顶数面瓜了。还有安全员三楞子,他也不错,连细小的事情都写上,比如,姚林因打盹,该停机没停,险些碰着人。”

“咱们的记录,万一被阎峰抓住了‘把柄’,够我们喝一壶的了。”狗子心有余悸地说。

    这时候,只听风阀吃吃地响,姚林高喊一声:“来风了!来风了!”

    掘进机像狮子摆头一样,亲吻着坚硬的石头,发出了“轰隆隆,轰隆隆”响声,像飞机一样在头顶轰鸣,心都跟着颤动。尽管停风,耽搁了半个点,但进尺没受影响,按面瓜计算,这个班每人起码能拿到130元钱。放到谁身上,能不乐吗?

    待兵哥下班时,已是午夜时分,满天的星斗眨着眼睛,好像很神秘地说,你们行呀,进了6米窑,又挣着了。

    兵哥更衣时,队部的告示版上,通知兵哥班的五大员,明天上午10点,各自拿着原始记录到矿安监处开会。特意叫兵哥参加。他看了一眼,脱口说一句:“阎头儿又在搞啥名堂,诚心不叫我们歇着,真是的!”

    上午10点钟,太阳透过玻璃窗映得会议室亮亮的。兵哥坐在前排,像个大领导似的,他不吱声,默默地听着阎峰说话:“今天检查兼职安全员原始记录。”

    矿上总共8个采掘队,24个班组,他们一个班组一个班组地查看,边看边记着什么。

    约摸半个多钟头,矿安监处长阎峰做了个小结:他指着这一摞子原始记录,很不悦地说:“有的根本就没记,更别说是内容了。还有的连夜补上几页,以应付检查。你们说说,兼职安全员做没做工作,难怪有人提议,取消兼职安全员岗位津贴。”

    会场上响起了一阵骚动,那些没有记录的兼职安全员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人。只有三楞子腰板挺得很直,心里涌起一种自豪感。

    阎峰看了三楞子一眼,很客气地把他请到前面,对大家说:“这是兵哥班兼职安全员,听听他是怎样做安全记录的。”三楞子最怵抛头露面,然而,会场人员不多,又叫他说自己做的事,他指着记录本,慢条斯理地说:“我记的都是事,都是叫人家不爽的事,比如,狗子碰手了,掘进机卡头了,还有谁违章了,险些矸石砸了脑袋。”说到这里,他喝了一口水。看了阎峰一眼,笑呵呵地说:“你们安监处,可别罚我们款呀!”

    一句话逗得大家乐翻了天。

    接着,又叫兵哥的班组核算员、宣传员等五大员,一一亮了相。

    “谁是你们班核算员?”阎峰笑呵呵地问。

    面瓜没说话,脸红了,他有些口吃地说:“我,我是。”

“你是怎样做记录的?”阎峰问。

    他环视了一下会场,很仗义地说:“我们班组核算的依据,是劳动数量和质量,还有安全,巷道质量,谁挣多少,谁被扣了多少,一清二楚。”

    “那你不怕得罪人吗?”阎峰问。

    面瓜笑了,他看着兵哥说:“第一,我们班头儿为我做主。第二公平、公正。第三,一视同仁。”说到这里,阎峰插了一句:“如果兵哥有了毛病,你敢写上吗?”

    面瓜笑得很夸张,“一视同仁,不这样记,能算出计件工资来吗?”

    最后,阎峰请兵哥说说怎样抓生产日记管理的。

    兵哥本不想说,见阎峰催的急,简单地说了几句:“呵呵,我们跟其他班组一个样,只是我们多了个严细管理。比如,计件工资的算法,谁该奖了,谁该罚了,都是用数据说话,我们的日记,就是我们的工作轨迹,从那里面可以看出我们工作的优劣。”

    “哗——”一阵热烈的掌声。

    “大家应该知道了吧,我之所以要开个会,应该从兵哥班生产日记找到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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